因此,成年人所表现出来的义愤总是具备“道义上的义愤填膺”的前提预设。这就表明:战争本能实际上是一种“公正”的利益之争,而不是一种洞见道德差别的能力。“愚蠢”本身并不能引起人的不满,但是,如果假定人和动物都不应该愚蠢,并且大家都公认这一点,那么“愚蠢”就是不可原谅的了。
有一点需要补充,作为激情的一种形式,义愤经常是高度忘我的、普遍的经验;作为一种激进的思想状态,它放弃了善意的体谅,不再试图挽救双方所剩无几的礼貌和关系,把谨慎抛到了九霄云外,从而为前进扫除一切障碍。这样的做法经常会面临巨大的危险,而且需要付出许多努力,而这些都是谨慎的中立立场或折中主义可以避免的。一种人会义愤填膺,另一种人不会有任何激越的情绪,如果在这两种人之间作出选择,我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,谁也不想做一个唯唯诺诺的人。
只有在高尚的人中,愤怒才显得高尚。当一个人爆发出愤怒的情绪时,伴随产生的是失败的迹象被明显地突出出来。对根本原则的服从并不是建设社会生活的基本要旨。对别的国家的好战态度也有与人的愤怒一样的情况,即它是一种终极手段,是“致命思想”的体现,如果不是现在,也应该是过去的某个时候。如果两国的关系最终破裂了,那么,与其维持一种虚伪的友善,不如光明正大地承认它,甚至可以发动战争——如果一方认为自己是在为“正义”而战。进一步说,在战争中,如果好战的天性与人的社会情感和自尊联系在了一起,那么它就具备了近乎“宗教”的尊严。说明如下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