旅行如此神速,正是伯爵力量的一种表现。城镇如幽灵一般,沿途一闪而过;树木由初起的秋风摇动,活似披头散发的巨人迎面跑来,刚一照面便飞速逃去了。第二天上午,他们抵达夏隆,伯爵的汽艇已在那里待命。马车一刻也不耽搁,当即被抬上船,而两位旅客早已上去了。
这艘汽艇的造型是为快速设计的,样子好似印第安人的独木舟。两副轮桨如同两只翅膀,就像海鸟一样划着水面。就连莫雷尔在这高速航行中,也产生了陶醉的快感,吹拂他头发的疾风,有时似乎也要吹散他额头的愁云。
至于伯爵,随着远离巴黎,一种几乎超常的安详,宛如一道光环罩住他的周身,真像一个流亡者要返回故乡了。
马赛,很快映入眼帘,白晃晃的,温暖而生机勃勃;马赛,提尔 [3] 和迦太基城 [4] 的妹子,继她们之后掌控着地中海;马赛,越老显得越年轻了。那圆塔、那圣尼古拉要塞、那由普杰 [5] 设计的市政厅、那砖砌的码头,他们二人在孩提时期都曾玩耍过的码头,总之那些景物今日重睹,唤起他们俩多少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