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加快脚步。
他大步流星,几下就跨到葛伯莱陶器店。月光照在老招牌上,字迹清晰可见:
老字号店葛伯莱,
水罐酒壶全都卖,
花盆砖管样样有,
凭心出售方砖块。
他连续把钥匙街、圣维克托水泉抛在身后,走下坡街,顺着植物园走到河边。他再回头望望,河滨路阒无一人,其他街道也空荡荡的。后边没人跟随,他长出了一口气。
接着,他走上奥斯特利茨桥。
当时还要付过桥费。
他走到收费处,给了一苏钱。
“应当付两个苏。”守桥的收费员说,“您还抱了一个能走路的孩子,要付两个人的钱。”
冉阿让照付了,但心中不快,怕有人窥见他过桥。凡是逃匿应当潜行,要神不知鬼不觉才好。
恰好有一辆大车跟他同时过河去右岸,这对他很有利。桥上这段路,他可以在大车的影子里隐身了。
走到桥中间,珂赛特说腿麻了,要下来走走。于是,他就放下孩子,又拉着她的手往前走。
过了桥,他望见前面偏右一点有一片工地,便朝那里走去。必须冒险穿过一大片明亮的空地,才能到那里。他并不迟疑。追捕他的那些人显然被甩掉了,冉阿让认为脱险了。追踪,不错。跟踪,办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