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,我就不得不留在母亲身边,觉得她这种区别对待很不公道,但也只好目送父亲,只见他摆出庄重的样子,领着两个女儿和他女婿走向那破衣烂衫的老水手。
方才那两位夫人刚好离开,我父亲便指点我两个姐姐,如何吃法,牡蛎的鲜汁才不会流掉。他还拿起一只牡蛎做示范,模仿那两位夫人,不料当即出彩,把牡蛎的汁液全扣在礼服上,于是我就听见母亲咕哝一句:“他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。”
可是,父亲突然显得神色不安,他撤离几步,定睛看着簇拥在卖牡蛎老头周围的女儿女婿,接着,他猛一掉头,朝我们走来。我见他脸色煞白,眼神也怪怪的。他过来悄声对母亲说:“真不可思议,卖牡蛎的那个人,太像于勒了。”
母亲惊呆了,问道:“哪个于勒?……”
父亲回答:“就是……我那兄弟呀……假如我不知道他在美洲生意正得意,我还真会以为是他了。”
母亲也慌了神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你简直疯了!你既然知道那不是他,干吗还跑来讲这种蠢话?”
但是父亲仍坚持说道:“你不妨去瞧瞧,克拉丽丝,我还是愿意让你亲眼看看,亲自核实了。”
于是,母亲起身走到女儿跟前。这工夫,我也注视那个人。那人又老,身上又脏,满脸皱纹,他目不斜视,只盯着自己手上的活。
我母亲回来了。我发觉她在发抖,只听她急促地说道:“我认为是他。你去问问船长。你可千万当心,别让这个无赖再来拖累咱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