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麦仍旧不冷静地怒吼道:“难道每次去看你,都要事先给你打报告,请示?请予批准?”
我们在电话两端陷入不同状况的沉默,大概过了三分钟,小麦声音嘶哑语调坚持地说:“我们分手吧,我爱上了别人。”
我如堕深渊,空洞顿时袭来,就像一碗被打碎的浓汤,泼洒着如此寂寞的悲凉。
原来是这样。
原来疯狂地找我是为了告诉我这样的一个决定,平日里,要等到他一个电话,比登天还难。我没有什么意外,几年里,事实上小麦一直在爱上别人,他从来没有在我们的感情里守过承诺,而每当他在新感情里受伤或者跌到,他总是会沮丧而又孩子气地回到我的身边,拿着玫瑰的谎言和可笑的礼物来换回我的原谅——其实他根本不必那么费心,我一直在原地,从来没有走开过。
我收了线,心变得冰凉。一句话,造就了我再度失恋的尴尬局面,他总是像个救世主,有掌控生死的权利,而从不问我的脆弱灵魂和身体是否可以依托,我知道自己已经被这种畸形恋爱模式折磨得麻木。我依在夜的旋涡里,双眼空洞地望着某处,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我的救赎。一阵抽痛过后,我突然想到了马春。
强烈的报复欲在我的胸腔冉冉地升起,是的,我为什么永远躲在阴暗的角落里,去承受来自小麦的罪孽。倘有合适的替换,我为何要躲避。这些年我一直把自己锁在笼子里,等待着主人的发落般可怜。积蓄几年的仇恨像开了闸门的潮水一样袭击了过来,我何时何地,被人贬到这样的田地,难道仅仅是以爱为名义,爱情真的那么重要吗?我并不觉得。可是这些屈辱是来自哪里,难道是我一直被蒙蔽的懒惰的灵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