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安素氏有钱有势,原本就不是送女儿来当女官的,既然所图的后妃之位风险太高,那……十七岁的小姐只要因病出了宫,便不愁将来。
素盈明白她们的心思,止不住气恼:气她们看不起皇帝的安康,琢磨脱身之计;气她们与她截然相反的判断,让笃信皇帝康复的她看起来像个傻瓜。
“一耳失聪又不是绝症,既不影响头脑,也不妨碍生养,不过是白璧微瑕罢了。”看到恭嫔与景嫔两姐妹脸色尴尬,素盈紧绷的唇角提起一丝笑意,话锋一转,和缓地说,“可宫中女子经历千挑万选才能侍奉君王,最后选出来的不过如此,传出去,别人还以为素氏当中再找不出女人了呢——我是这样想的。但不知道圣上怎么说,待我禀明,看他的意思。”
算算时辰,皇帝正在显英殿休息。素盈去时,果然见他懒洋洋地仰面半躺在床上。
听说选女失聪,他眉头也没皱一下,反而噗地笑起来,说:“前些日子,太医已经向我说过有选女染病。他说的是另外两个,患上睡行之症,大半夜衣衫不整地跑到太平湖边呆坐。”
三个人一起患上奇症未免太蹊跷了。素盈的嘴唇动了动,到嘴边的质疑又咽下去,换了客气的说辞:“正值国家用兵之际,妾原本有心抬举武威、北固两家,想不到——”
皇帝当即挥手打断,呵呵笑着说:“祸福无门,唯人所召。我向来不知道病痛之苦,大约前世修来的福气也快消磨殆尽。是我无福消受,不必为难她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