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契尔马什涅也一样会来……会打搅您的……”斯麦尔佳科夫几乎耳语似的喃喃说，似乎有点张皇失措，但却仍旧目不转睛地，聚精会神地直盯着伊凡·费多罗维奇的眼睛。
“只不过莫斯科远些，契尔马什涅近些，你主张我到契尔马什涅去，难道是为了怜惜盘费，或者是可怜我，怕我兜一个大圈子？”
“完全对……”斯麦尔佳科夫用抖抖索索的声音嗫嚅地说，卑贱地赔着笑脸，仍旧胆战心惊地准备随时倒退着躲避。但是，使斯麦尔佳科夫奇怪的是，伊凡·费多罗维奇忽然笑了，快步走进园门，继续笑着。如果有人看到他的脸，一定会断定他的笑并不是由于快乐。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，他在这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。他的动作和行走的姿势，好像是在抽筋似的。
[1] 希腊神话中大力士赫居里斯的仆人。
第七章“跟聪明人谈话是很有趣的”
他说话也像是在抽筋似的。刚一进屋，他就在大厅里遇见了费多尔·巴夫洛维奇，突然对他挥手嚷道：“我上楼去，不是见您，再见吧。”然后就这样走了过去，甚至竭力连看都不看父亲一眼。也许在这时候，他真的恨透了老头子，但是这样无礼地表现出敌视的情绪来，甚至连费多尔·巴夫洛维奇也感到突然。而老头子这时显然恰好很想赶快告诉他一点什么，所以特地走到大厅里来迎他，现在碰到这样不客气的招呼，就默默地站住了，带着嘲弄的神色目送儿子走上楼梯，到顶楼上去，直到看不见为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