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渐渐看懂的同事开始起哄。有人在讨论我究竟是来查岗,还是想制造老套的惊喜。我傻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,年假用不完,天气又那么好。话刚说完,眼看着一片乌云扣过来,远处滚来一串雷,于是大家齐声呵呵,说天气好天气好。
入夜,空气里尴尬的浓度上升到唯有通过一场尴尬的做爱才能冲淡的地步。齐南雁说,我们老板住海景套房,我还轮不上,我说这大半夜的就算是海景房也什么都看不见。我们可以想象,齐南雁说,想象是最自由的——别说海景了,泡在海水里也成。
我们泡在想象的海水中默默地拥抱。她说那么多年了,你还是不懂什么叫惊喜,特突兀知道吗,特突兀。我说我没觉得那是惊喜啊,想来就来了,我们是不是出于礼貌先亲一亲?齐南雁扑哧一声笑出来,说别客气,咱们是合法夫妻。
合法夫妻的吻比平时多了一点儿违法的快意。我的手按在她背上时忍不住回想曾经用传感器触摸到的齐北雁。再光滑的真人皮肤,都比电子人要粗糙一点儿。我的手指在一道旧伤疤上来回摩挲,我听见齐南雁顺着我摩挲的节奏调整呼吸。我极力回想第一次摸到这伤疤是在什么时候。
“小时候给开水烫的。我跟你说过的吧。我妈叫我不许抓不许抓,我不听,偷外公的‘老头乐’。抓破了几次,就把疤给留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