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一会儿,我们就到了区分所里,先是把这些人统统关在一间拘留室里,后来便是区长传各人进去,分别谈话。传到第二名,便是我了。
使我十分惊讶的,这位区长竟是很客气,他在办公室里的公事案边,站起来和我点了两点头,还伸手和我握了一握,笑道:“对不起,我们弟兄误会了,我们已知道阁下不是开会的学生。”
我看他黑胖的脸儿,嘴上蓄了两撇八字须。身穿灰哔叽皮袍,外套青呢马褂,头戴小瓜皮帽,顶着个小红帽结子。口里操着纯粹的京话,活表现他是一位北洋政府下一个小官僚的典型人物,我笑道:“既是贵区长明白了真情,大概兄弟可以被释放。”他笑道:“不成问题,不成问题,就是这些学生,我们留他们过夜,一天明也让他们回去。请坐请坐,我还有几句话和阁下谈谈。”
我坐在旁边一把椅子上,他也掉过公事桌子边的椅子,对照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