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顺着高大的檀木椅滑下去,像那一刺用尽浑身力气。
她将头埋进手臂,哭出声来:“姐姐死了,是被你害死的,不,还有我,她是被我们一起害死的,明明我该恨你,可为什么,为什么……”她握住他的袖子,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,“容浔,为什么你要让我爱上你呢?”
我吓得差点儿从房梁上摔下来。容浔,郑国的王,郑平侯。
这才回想起男子举手投足,果然是曾经见惯的王室中人派头。
镂花的窗棂吹入一阵冷风,掀起桌案上铺开的几张熟宣,容浔似乎支撑不住,整个身子都靠进宽大的座椅,却在闭上眼时轻唤道:“锦雀。”
十三月瘦削的肩膀颤了颤,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:“容浔,我们对不起她,对不起十三月……”说完颤着手一把抽出刺入他心脏的匕首,反刺进自己心口,淡淡的眉眼之间满是泪痕,紧抿的嘴唇却松开来,微微叹了口气。
血色漫过重重白衣,我捂住双眼。
着实没有想到十三月所求的圆满梦境会是这样。
虽没有看过她交给我的那封信,但已可以想见信中内容,她明白一切,写下已知的一切交给幻境中不明真相的自己,这封信是她下给自己的一道暗杀令。
这说明她本来就想自杀,却又不想一了百了,死前也想拉个垫背的,但又不是真正想让他垫背,于是千里迢迢将我召过去,在想象中拉了容浔一同殉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