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师这种潇洒豁达,透澈晶莹的风度,不只是从他的谈吐中可以欣赏得到。贯穿着他的为人民大众而创造的事情,我们也可以看出他那超尘绝俗的胸襟,和那生龙活虎的精神来。
一九二七年春季,北伐军尚未达到南京,他领导着我们十三位同学,正在赤手空拳地创设晓庄师范。他摒弃了世俗所谓“荣华富贵”的一切招引,亲自站在农民大众中间来,终日短衣箬帽,赤脚草鞋,睡着泥地,吃着豆芽,和我们同生活,共甘苦。他不避风雨,不论星期日,为学校筹经费,为同学答问题,为儿童设小学,为成人开夜班。他总是那么忙碌着,谈论着,欢笑着。每日黎明即起,午夜始睡,从不知道疲倦。有时,我们笑着向他说:“陶先生,您真要算发愤忘食,乐以忘忧,不知老之将至”了。
同年秋末,陶师忽然接到冯焕章先生一封电报,听说是冯先生约他到河南去协助教育行政工作的。我们得了这个消息,有的马上去问他是否要到河南任教育厅长去。他的答复是:“晓庄事业,我要用整个的身子干下去。”后来,冯先生一再电邀,他答应到河南去走一趟,帮助冯先生计划计划。他临走那一天,在朝会中自动和我们约期回校,决不过期。他随身行李,只有一个小小的铺盖卷。我们送了他一程,真是依依不舍。他到了下关,马上寄给我们一封信,附有如下的一首词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