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之仇,他无法忘却,不肯退让。
可是见到母亲如此,让他如何不难过?
廖氏念完一遍,慢慢起来,转身,手中的念珠在不断拨动着。
看到她脸上更深的皱纹,秦伯言深深磕了三个头:“娘,不孝子湘涟来看您了。”
廖氏上前扶起他,仰望着比自己足足高一个头,眉宇间已经颇见丈夫风采的儿子,往事纷纷浮上心头,未语泪先流。
“娘——”秦伯言忙抽出帕子替她拭泪,“都是儿子不孝。”
廖氏伸手示意,打断他的话,张口问道:“听师太说,你有心仪的姑娘,想带给我看看?在你离开之前能带来吗?”
秦伯言苦笑着摇头:“她在甘南。”
“那你此去是找她?”廖氏问,“是个什么样的姑娘?你喜欢她吗?”
秦伯言来之前就想好了如何说,只是话到嘴边,仍有些犹豫,斟酌着道:“儿子是去甘南赴任,恰好她也在那里。您是知道的,从前还见过她,就是……任家婉乔。”
廖氏手中的念珠险些掉落,不敢置信地问:“是从前与你定亲的婉乔?”
秦伯言郑重点头:“娘,这事情是当年父亲……”
“我不同意!”廖氏断然拒绝,有些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。
不待秦伯言争取,她道:“你父亲已经去了这么多年,我知道你们兄妹还想着为他报仇,我阻止不了。但是这桩婚事,当初是任家悔婚在前,你当时也退了信物,早已不作数了。你父亲地下有知,也不会怪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