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,其实呢,我认为他的薪酬至少……”庞德话说到一半就被瑞克雷打断,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错误答案。
“薪酬?巫师什么时候要为钱工作了?我们是纯粹的学术人,斯蒂本先生!我们不在乎区区金钱!”
不巧,首先,庞德正是逻辑清晰的思考者,在心绪混乱时会诉诸理性和诚实,而这两者在与愤怒的校长沟通时,用学术词汇来讲可以说是无效的;其次,他欠缺与学术人交流时所必需的战略思维;再次,庞德误认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以用常识讲道理。
“那是因为我们买东西从来不给钱啊,谁需要零花钱就自己去公共存钱罐里拿——”
“我们是大学的立校之本,斯蒂本先生!我们各取所需!不求富贵!当然不肯接受什么‘薪资优厚的重要岗位’!天晓得那是什么意思。还有什么‘其他福利包括丰厚的退休金’!退休金,你听听!谁听说过巫师退休的?”
“这个嘛,耳夹子博士——”庞德忍不住嘴欠。
“他那是结婚去了!”瑞克雷继续驳斥,“等于死了,不算退休!”
“毛脚燕博士呢?”庞德坚持不懈。
近代如尼文讲师一脚踹在他脚踝上,庞德只是“哎哟”一声,却没被打断,继续说道:“他不是严重工伤变青蛙了吗,校长?”
“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。”瑞克雷小声指责。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,房间里的尖顶巫师帽陆续怯生生地直了起来。校长每次发火就只持续几分钟,要不是他每隔大约五分钟就想起来前院长的不义之举,其实还不算太糟。按报纸广告上刊登的给另一所大学投简历然后跳槽,这岂是魔法俊才的所作所为?前院长坐在布行老板、杂货商、制鞋匠(这些当然都是俗世里不可或缺的好人,即便如此……)组成的董事会面前像条狗似的被人品头论足(想必也被数了牙齿),这已经不是个人行为,而会是整个魔法界的耻辱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