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点钟光景,夏尔夫妇回到了道斯特,邻居们都凑到窗前,看他们医生的新太太。
老女用人上前见了礼,小心赔着不是,说晚饭还没准备好,请太太趁晚餐前的机会熟悉一下她的新住宅。
[1] 在瓶塞上放置一些硬币,用弹子打,看谁打下的多。
[2] 将大拇指放平,自己从底下钻过去的游戏。
[3] 因为教堂旁边的公墓安葬着他太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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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宅正面,一式砖墙,正好临街,或者不如说临路。门背后挂着一件小领子大衣、一副马笼头、一顶黑皮便帽;角落地上,扔了一副皮绑腿,沾了一层干泥。右边是厅房,就是说,饮食起居的地方。金丝雀黄糊墙纸,上方带一条褪色花边,由于底布没有铺平,颤颤悠悠的;窗口,绲红边的白布窗帘,交叠垂挂;窄窄的壁炉横板上,放着一个雕有希波克拉底[1]头像的座钟,明光闪闪,两侧各一个包银烛台,扣在椭圆罩子里。过道对面是夏尔的诊室,一间六步来宽的小屋,里头有一张桌子、三张椅子和一张带扶手的软椅。一个六层格子的松木书架,几乎被一套《医学辞典》占满了。辞典没有裁开[2],但几经转卖,装订已经受损。看病时,闻得到隔壁厨房炒菜的油味,而在厨房里,同样听得见病人咳嗽和讲述病情。再往里,正对院子和马厩,是一间破旧的大房子,现在当作柴房、堆房、贮藏室,里头有一个炉子,不少破铜烂铁、空桶、废旧农具,以及许多灰扑扑摸不清用场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