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康歪在软椅扶手上浑身哆嗦,艰难地抬起头来,哑声道:“两个人……消失一个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华逢屿扶起儿子的手一顿,道:“说什么呢?你睡糊涂了,听错了。”
“我虽是个瘫子,耳朵却没有聋。到底是怎么回事,你们……有什么事瞒着我?”他一向无力的手指不知哪来的力气,居然死死握住了父亲的手腕。
华聪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,如一片幽灵般静静看着父子僵持的一幕。华康的目光移到华聪身上,忽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,华聪与他长得越来越像。记得几年前华聪刚来时,虽然说是双生兄弟,可是两人没有这么像的。现在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一样,同样消瘦苍白,完全一致的五官。再仔细看,连左脸颊的一颗小痣的大小、位置都是一样的。
唯一的区别是华康病卧不起,而华聪是健康的。
刚刚听到的对话碎片响起在华康耳边——“让你呆在他身边,只是为了让你模仿他,有朝一日变成他。”
华康突然觉得毛骨悚然。慢慢松开了父亲的手腕,瘫软在椅子上铺垫的被褥中,呼吸续接不上,眼前阵阵发黑,父亲焦急的呼唤渐渐远去。
华康昏迷了多久天绻不能判断,只知道他梦魇中充斥着似真似幻的恐惧、挣扎和嘶喊。蜃魇本来就是一种梦魇,梦里又套梦,体验十分奇特。即使在梦里,华康也脆弱得随时要支离破碎,痛苦万分地被听来的只言片语凌迟着。